路过的路人S

我要你如这月,入我怀。

之子合逸趣

是慕容紫英X柳梦璃

原作向的。

里面的论辩都是拾人牙慧还请莫要深究

我很喜欢两人之间的相处,更是觉得这两人之间的身份适合辩论。辩人与妖,辩善与恶。这文CP感没那么浓吧,更像是丰富挚友人设。

可是我说是CP就是CP

其一

剑舞坪上,昆仑顶上穿破层叠云霭的第一缕阳光落下。

柳梦璃一夜未眠,正盘坐在地,闭目养气。清晨时刻,羲和初升,还不热烈的火光下,精纯的五色外气氤氲,而那丝丝缕缕的紫气此刻纷纷围绕她,随着吐纳被降伏于泥宫,从小到大一直修炼的《胎息气经》已心随意动自发运行。

行至一周天,她睁开了眼,眉间忧思已然不见。

她这一路与云天河和韩菱纱结伴游历,见过淮南王陵求仙不得的怨灵也见过为了亡夫放弃寻仙的琴姬,如今虽至仙家门派,可为何寻仙的念头却是止不住的冒出来。

成仙便是好的吗?

她一向多愁善感,但终究是深闺小姐,阅历浅浅。世间大家都堪不透“仙”为何,更何况自己呢?

不过好在自己入的是琼华派,是云天青曾经修习过的地方。内心只觉得与朝思暮想的大英雄更近了一步,也说不定能借此更加了解云叔。

她眉眼间的悻悻然虽与思虑一同散去,可不知为何自己昨日一入眠脑海中便有模糊不清的影子——形单影只行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地方,那里遍地有紫光环绕的矿石,然而其间种种是怎么也触摸不到的。

寂寥与痛苦皆伴随醒来也变为了前尘往事,隔着纱只能窥见隐绰的投射。

再也抓不住了。

柳梦璃便是这般无法入睡的。她轻呼浊气,琼华派地处昆仑之巅,此地更是钟灵毓秀灵气充沛,养气之法的修炼事半功倍,满心杂念已是烟消云散。

参悟不透,无法把握,便抛掷脑后好了。她想,偶尔学学云公子的处事也没什么不好。

她端起放于膝上的浣尘玉琴,振袖站起。此时她已换上琼华道袍,而云天青所赠的帝女翡翠则挂于勃间。她伸手扣住翡翠,温养了十几年的宝器微微发亮,扫去清晨沉郁。那入手的温热,好似在安抚自己一般。

柳梦璃笑了,她素手拨弦,以灵力贯指,箜篌琴弦振振音色清越。琴声若环佩叮当,转而又如清泉流荡,与那天地之灵相而应呼。由自然感知生发,借出神入化的琴艺抒发的乐曲仿佛要搅动山间灵涡。

天玄五音可去梦魇激人心,正是适逢其时。

慕容紫英来到剑舞坪时便见到了这副景象——着白色道袍的少女嘴上噙着柔软的笑意,全身散发莹光,闻之忘俗的琴曲从素指间穿梭而出,飘荡盘旋在天地间。

他远远立足不敢上前打扰。

他依稀记得太一仙径的初遇,少女琉璃般剔透无瑕的眸子因韩菱纱的介绍,而冰雪消融。也是这般含笑,向自己行礼致谢。

当时的自己除却讶异少女姣好的容貌,更是因从未见过的绝佳根骨而震惊。

如今见这位甫入仙门的弟子,举手投足间却有与那自然共鸣之意,心下撼动外更兼浅浅的欢喜。毕竟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聪明的弟子。

等那一曲完了,慕容紫英才缓步上前,道:“勤勉用功,很好。”

柳梦璃见到来人,微睁善睐,赶忙行礼:“多谢师叔夸奖。我因着昨日难眠,故此抚琴,不知可有打扰到师叔?”

慕容紫英摇头:“没有。观你周身气韵,可见已毕晨修。你根骨在门派内更是出类拔萃,若是潜心研修,成就十四重境界也非痴人说梦。”

语气中满是长辈般的称许。柳梦璃对这位年龄相仿却沉稳内敛的师叔,观感很是不错,此时听见这般勉励,心内踌躇一时将吐。她斟酌用句,手挽鬓发:“师叔觉得,何为‘仙’呢?”

“抱朴子曰:夫求长生,修至道,诀在於志。私以为浩然其志,养育成道,便为仙。”

柳梦璃若有所思,所言也大胆起来:“内篇之论我也曾读过。大家言:况乎仙人居高处远,清浊异流,登遐遂往,不返於世,非得道者,安能见闻。师叔以为,若为仙便要舍凡俗、终不返于世吗?”

慕容紫英点头:“若真羽化飞昇,自是已脱凡浊,”但旋即他话锋一转,“然这十四重境哪怕是琼华累年骄子也未达到,你方入门脚踏实地便好。须知求长生者,应谨记积善立功、恕己及人。”

柳梦璃想,紫英师叔虽心存成仙之志也未抛弃行侠仗义之行,怕是心中自有他的一杠枰去衡量“道”与否。于是再行一礼:“多谢师叔解惑,梦璃受益匪浅。”

慕容紫英却是手掌虚托,道:“掌门派我来教习你们,便不会有任何私藏。我虽为你们名义上的师叔,可修习疑惑的解答本就是职责所在,你又何必多礼呢?”

眼前少年光风霁月眉目如星,眼眸俱是认真之情毫无肮私,正如耀耀之日驱逐魍魉,再看他身姿如竹如兰而迎风挺立。

是难得的君子。柳梦璃想。

恰逢旭日高升,日光若神龙夭矫腾云驾雾,沐浴着二人。温暖又振奋。

她清浅笑道:“那梦璃却之不恭了。”

其二

那是即墨之后的一个晚上。四人御剑落于山间休憩。

云天河与韩菱纱结伴嬉笑往山林间寻饱腹之物去了。

柳梦璃在身后瞧着二人熟稔玩闹,多少有些艳羡,但心里更恬愉的甘饴涌上掩盖落寞。她抬袖掩唇笑道:“云公子和菱纱感情真好啊。”

慕容紫英想起云天河和柳梦璃于思返谷前的闲聊,有些遐思便说:“你不与他们一道吗?”

柳梦璃微怔,摇头答:“不用。紫英瞧他们哪还有旁人的余地呢?”

慕容紫英看向前方的少年少女,道:“我近日观察,天河与菱纱恐怕志不在求仙长生。”

柳梦璃眸光轻泛,想起二人身世,却是道:“怎么会呢?别看他们这般,可无论是云公子还是菱纱都是心智坚毅之人,寻仙问道乃是他们之望……”

慕容紫英不愿多说,反问:“那你呢?寻仙问道可是你之望?”

柳梦璃吁气,手拂鬓发,眼中有种果决:“算不上。我初时只是希望游历山水看尽江山。如今与大家一起相伴的日子里,这样的想法只增不减,若要我困囿一方之山……”

言未尽,意已达。

慕容紫英神色失落,向她抱拳赔礼:“抱歉,是我多言了。”

柳梦璃赶忙摇头:“紫英无需道歉,我心所想本就未与旁人言明,起码现在修习长生还是我之望。”她抬头凝望星辰,“也许你所感不错,云公子与菱纱也不会是拘于琼华之人,天地广阔心之所向何以赴之?”

仿若感受不到渐渐凝固的气氛,柳梦璃仍笑着指向天上忽明忽灭的星宿列阵:“紫英你瞧,星宿排列自有一番轨迹可循,似天安排,万物行轨皆合乎天道。不管是我还是云公子和菱纱,哪怕日后脱离琼华,也定不会遗忘你的一番恳切教导。”宽慰之后,随即她话意渐冷,“我还记得你入门时与我说,求长生者,应谨记积善立功、恕己及人。可我瞧即墨那位狐仙,已然算不得仙者,紫英以为呢?”

“空有仙身,已无其志。若非我功力尚浅,定要打散他功德!”

“确然。可他也是经历苦修攒德,积年累月才得今日成就,万想不到得道后遗望初衷,可见仙者也会变化。”柳梦璃悲叹,“会被浊污敝眼仍似一介凡人,可怜可悲。”

慕容紫英只道:“当日我所言仅是一家之言,仙者何其广大,寥寥几句又怎么说得过来?梦璃你无需被他人言语所牵动,认准本心即好。今日正好,梦璃你心中‘仙’何为?”

“仙乃和之道。世间有灵之物大多有相争之心,人之间争夺、人妖之间厮杀,这终究是不好的。仙可以心以力和族间迥异,万物回归本位,见素抱朴,则可谓天道得益。”

“可人妖本就非同族,两者之间拼杀也许正合天道呢?”

这话未免太过尖锐,柳梦璃心中略微不适,眉间微蹙:“‘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’,可见天道根本不在乎人或妖,而是一视同仁。”她手指无意拨弄箜篌琴弦,香气缱绻琴音渺渺,“‘万物作焉而不辞,生而不有,为而不恃。’”

她行礼,态度却坚决:“抱歉。”

林间深邃的风穿身而过,柳梦璃广袖飘飘,长身玉立,温柔娴静的脸庞却如磐石般坚毅,眸光犹如冰下火星,亮而幽深。慕容紫英喟叹:“琼华立派之誓乃‘除魔卫道’,不过你今日所言我已铭记于心,日后自当尽力平和纷争。”

“多谢……”

云天河与韩菱纱在山间好是一番搜索,找来不少果子。紫衣少女言笑晏晏跑过来:“梦璃、紫英,你们站着干嘛呢?快来看啊,我和野人找了不少好吃的!”

柳梦璃扶稳箜篌,面露恬淡笑意,刚刚不愉快的交谈好似不曾发生一般,道:“紫英,我们快去瞧瞧吧。”

身形猗猗的少年附和颔首。

月色皎皎,照得两人宛若玉像般莹莹赫赫,令人惊叹。 

两人并肩而立,相而谈笑,融洽非常。韩菱纱远远瞧着两人竟是如此合拍,但是现在谁也不会知道有一种无法察觉的隔阂正悄然形成,直关乎身份、种族。

其三

蜀中峨眉山间,慕容紫英孤身信步其中。其实说孤身不太准确,诞生剑灵的魔剑和跟随自己身后的梦见樽都是世间难得的蕴灵器物。

四围瞑色苍茫,夜幕幽冥,簌簌飒风渐起。慕容紫英不动声色地与剑匣内的魔剑呼应。

剑灵小葵心传:“紫英哥哥小心了,周围的妖气很浓。”

慕容紫英暗自警觉,掐诀而行,魔剑已随心而动。忽听一女子惊叫,他赶忙朝呼声方向飞去。还未靠近便先一股腥臭扑鼻,再定目就瞧见一七八尺长的青蛇缠住一名身着华服的少女,正张嘴欲吞之入腹。

“妖孽,休得猖狂!”话音未落就有一道紫光朝青蛇七寸刺去。

那青蛇见此赶忙腾起长躯避开要害,将缠住的少女朝慕容紫英丢去,妄图干扰他的视线。

“小葵!”他不慌不忙地以意念驱剑。剑灵心领神会,紫光俞盛竟腾转方向飞起,用宽厚的剑身稳稳接住了少女。

慕容紫英同时起身,紫宵银月惯出,朝青蛇追去。

青蛇纵起的身体遮天蔽月,身上流光溢彩的鳞片折射炫目的光彩,两个铜铃般黄澄的竖眸瞪过来,毒蛇吐信:“修道者,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坏我好事?”

“除魔卫道乃是本分。你欲伤人,更是不共戴天,说什么无冤无仇!”

“好极好极,那就莫怪本大爷了!”嘶嘶蛇鸣渐熄,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毒气——只见那畜生兀自盘作一堆,张开血盆大口喷出毒雾。

不好!慕容紫英心惊,自己已臻十三重境,自是不怕这畜生的蛇毒。可是那昏厥的少女却是肉体凡胎如何抵挡着住?

他赶忙催促小葵带着少女下山,而恰在这时,一股熟悉的香气弥漫。

是广藿香和青木香调和的香味,若是没记错这是梦璃的熏檀净衣。此技可消除一切忧虑苦痛,用以解毒更兼益处。有了这香,便是凡人也可免去毒物侵扰。

而那边小葵已接收到命令,若一道流光往山下飞去了。

慕容紫英轻缓一口气,神色更是坚定,目光仿若不被毒雾困扰,直直盯了过去,如淬寒芒。

“什么味道!”那边青蛇暗暗吃惊,冷眸搜寻四周,很快将目光锁定了罪魁祸首——那个跟在修道者身后的宫装少女。

它突膨大身体,一瞬便长成十丈,长驱直入冲向梦见樽,令人来不及反应。可就在它咬住宫装少女时却发现自己犯错了。这根本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种无形无质的术法。它只看到自己的蛇头穿过如梦如幻的鎏光,那术法织就的人形面上无悲无喜,素手轻抬,仙术“雷动九天”瞬时击在了自己的七寸。

陡然一股焦臭蔓延,它摔地痛呼,偌大的身体翻滚、蛇尾四扫,搅得山间不得安宁,土石四溅树木倾倒。不过很快它就不再痛苦了,因为慕容紫英的千方残光剑已将它斩至数段,而那毒血溅在土地上,草木立刻枯萎,可怖异常。

慕容紫英赶忙落在梦见樽身边,问道:“梦璃,没事吧?”

梦见樽表情没有任何变化,便是托举着箜篌的手也是那般稳当。

“梦璃,多谢你。如果不是你,那少女……还好有你在……”

晚风涤荡,月色清明。

只不过消散在清风中的话语又是什么呢?是感激还是怀念又或者是哀愁呢?

无人可知。也或许只有蜀中的风才知道了。

此时也无人要去探寻,而慕容紫英已呼着梦见樽一起下山找剑灵去了。

蜀山脚下。

悠悠紫光飘落在昏迷少女的身上,梦见樽仿若她主人一般深谙施救之法。

在香气的激发下,华服少女睁开了迷茫的双眼,在定神时就见两名神仙般的人物立在自己面前。她赶忙叩拜:“多谢仙人搭救。”

慕容紫英只是摇头,未多做争辩,问:“如此荒郊野岭,你为何会出现在那?”

少女泫然欲泣娓娓诉说,原是山上有名姓厉的巫术师,更是凭借一手蛊术炉火纯青驯服了蛇妖,可谁知道那巫术师和蛇妖都不是正道之士,竟要山下百姓每年阴月阴时都要送一名处女作牺牲来修炼。而自己就是今年的祭品。

“邪魔外道,岂有此理!”慕容紫英已是怒不可遏,又道,“答应祭祀的岂不是助纣为虐!”

小葵在魔剑里说道:“怪不得还穿得这般好看呢。”语气也颇有些愤愤。

那少女听了慕容紫英这话赶忙道:“乡亲们也是逼不得已,我们力量微弱,蜀中峨眉弟子又是深居简出…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……”

那一路,慕容紫英未再多言一字,只是将她送还至村庄后,道:“那山中蛇妖已被我斩于剑下,你们勿要害怕。便是那巫术师,若是无法改邪归正,我也会将他就地正法的。”

说罢,也不管身后百姓什么反应,只在众呼“多谢仙长”的声音中,再返山上。

他虽臻“人道”之境,与那“仙道”之境只差一境界,可其中差异却如天堑,他甚至不知道此生能否跨越。

“我会尽力平和纷争的,你暂且放心吧……”

山上的巫术师乃是柳梦璃的熟人。虽不知那人为何从南疆跑来蜀中,但那歹毒的心思却是与几十年前相比也毫无变化。

厉江流已然老态龙钟了,可瞧见慕容紫英身后的梦见樽还是露出攫人的光芒:“好!故人重逢本应起身相迎,但老夫年事已高双脚残疾,还望见谅。不过老夫见姑娘这几十年过去,都未曾改变容貌,难不成真修成了长生之术?”

梦见樽是不会说话的,所以回答他的是慕容紫英:“你是厉江流?”

“正是老夫。仙长识得我?”

“可是你纵容蛇妖为害四方?”

“它本性如此,怎么能算我纵容呢?”

“你不加以束缚,便是错。可是你要少女祭祀的?”

“为习得无上蛊术,这是逼不得已的牺牲。盗取元气借外物以自肥,在如今修仙界,也非没有吧?”

“终究不是正道,”慕容紫英目光炯炯,“最后一问,你可有其它想说的?”

“仙长自请便好。”

回答厉江流的只有一道剑光。

其四

剑冢内,安神香燃起。

柳梦璃停下敲枰的手,落下一子,叹息:“菱纱竟然……哎……”

“昆仑之巅那一战,终究伤及了她本源。”

“不过没想到,紫英你竟然已修至十四重境,蜕凡羽化,举形飞昇。”

慕容紫英微摇头:“求仙之道,永无止尽。”

不过好在,故人已归。

二人相视一笑,便各自专心棋局去了。

藏剑之所,剑魂幽幽。但此时却是交相辉映。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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